想必萧子言这种人太过“不近女色”,以至于偶尔有一个女人出现在府中,便足够叫这些人大惊小怪半天了。
在安排好的住处安顿后问了人,才知道萧子言是出去赴宴了。
扶苏想了想,终于觉得这种等待遥遥无期,还不如先好好地睡上一觉来得安稳。
其实自入这一世以来,她已经收敛了很多自己的散漫,毕竟是堂堂楼家小姐,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长大,自得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此时难得无人,她难得偷闲,才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睡上一觉。
月色渐渐笼下,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身边微微一凉,似是被人抱起,才恍惚间睁眼。
第一眼看去,只觉得那人就如被月色浸透一般的如水。
一时恍惚,她不禁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萧子言本只是看她睡姿太过容易着凉,想替她拢下被子,不想反被腻上,不禁愣了愣。然而垂眸看去,却见她分明仍是朦朦胧胧的姿态,并不似作伪,又发作不得。
互相紧贴的衣襟,轻轻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他眼中恍惚的神色一时闪过,竟觉得身上也有几分热意。
看着女子模糊入睡的模样,很近,近到可以感知彼此的呼吸,终于忍不住有些出神。
不知为何,竟是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分明,从未曾见过。他本就不是一个相信前世今生的人,但是心中的那种悸动,又是这样的清晰分明。她的身子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惹得他的心跳是这样清晰分明。
呼吸隐约沉重,他徐徐地垂首,正要轻轻地吻上。
一点一点地凑近,那种虚无缥缈的熟悉感更加清晰分明,然而就在即将触上双唇的一瞬,他的动作又生生地顿住了。
这是南宫卿送给他的女人。
萧子言的眸中有冷静的神色一闪,将扶苏轻轻搁到床上,默然地掖好了被子,深深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掠过,终究只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外面的月色凉薄而且简单,微微扬眸,他只觉得这份清冷彻底地落入了自己的体内一般。
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向谁臣服。即使那个人,会是皇上。
扶苏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后怎么端详周围,也不记得自己何时这样好好地盖起了被子。不料揉着蒙眬的睡眼起来,丫鬟却又告诉她萧子言出门的消息。
这摆明就是有意冷落她的意思。
扶苏心里明白多是自己自找的处境,但是比较起前世白言对自己的好,多少还是格外不甘心。
由着几人摆弄着打理梳洗,无意中抬眸见几个丫鬟各有心事的模样,不禁问:“怎么了?”
丫鬟一个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道:“有传闻说今晚李大人宴请丞相,丞相向来不胜酒力,以前每次去总会被灌得烂醉不适上好几天,今天恐怕……”
扶苏眉心一拧:“不盛酒力还要喝酒?”
丫鬟唯唯诺诺地接口道:“我家大人就是这样的人。”
“很好,就是这样的人……”扶苏重复着她们的话,分明是淡淡的语调,不知怎的,莫名叫人感到身边微微一凉。
从宫中出来的时候,萧子言接到管家亲自送来的一个香囊,不禁愣了愣:“这是?”
“听说有利于解酒,是个好东西。”管家这样恭敬地答着,“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大人,是不是动身?”
“嗯……”萧子言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得来的这种东西,随手往怀里一塞,便上了车。
其实他已经很习惯了这种酒醉难受的感觉,然而又不得不忙于应酬,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会难受,他更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种不适的姿态。
虽然每次宴席都如一场煎熬,但他却也渐渐习惯了。只有府中的那些下人才会知道,每次回去,他总会难受上好几天。他实则也并未想过这样小小的一个香囊会起多大的作用,谁料这一晚上下来,竟还真没有多少头痛的滋味。
夜深时马车辘辘地回府,萧子言将香囊从怀中取出,放在手心一阵把玩,随口问道:“你到底是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管家累了一整天腰酸背疼,被冷不丁一问,也就随口应道:“楼小姐绣的呗,她说有效,我就拿来了。”
“楼小姐?”
萧子言的语调陡然一高,惹得昏昏欲睡的管家也不禁精神一振:“大人,怎么了?”
这时恰到了府前,人影一晃,转眼便已是下了车,只留下微微翻卷的车帘,在风中徐徐抖着。
此时的扶苏尚在屋中,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她实则也很贪恋那柔软温暖的床,无奈前头一夜的教训太过分明,为避免这沾床便睡的习惯,她已做好准备绝不妥协。
煤油灯昏昏暗暗的,在微风中不时闪着,将她的影子也狭长地拉在地上。
周围一片寂静,忽然由远及近一阵脚步声,她尚未来得及反应,只听门被人猛地推开,才猛然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看清来人,才立在那里讷讷回神:“丞相……大人?”
萧子言却似未听她的话,转眼已到近前,一把抓起了她的手。
饶是蓬莱楼里的人对伤痛再不敏感,前头的夹棍伺候加上之后自己没有好生休养反去耍针这自讨苦吃的举动,这么一把没轻没重的举动,让她也不由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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