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乔嘉楠被男人半扶半抱地走出酒吧, 夏夜燥热的风拂面, 她那被酒精荼毒过的脑子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些。
所以她刚才跟他说了什么?她要为残疾人做好事, 还是在床上做?
搂着她的男人身上是她完全陌生的男人味,醉眼迷离之中她抬起头来细瞧, 是的,这是个跟陆放完全不同的男人,陆放斯文, 这个男人粗犷, 陆放瘦高,这个男人高大阳刚,看人的眼神总有几分压迫感。
他真的是个残疾人吗?为什么她觉得他很危险?
站在大街上她无所适从了几秒钟, 酒精在血管里狂奔游走, 麻痹她的思考能力, 然后她问了晚上第二个愚蠢的问题。
“哎, 超级细菌把你那里吃掉了吗?”
男人被她的白痴问题逗笑了, 这个笑柔和了他的脸部五官:“试试不就知道?”
站在街上的她露出小动物遇到危险时的微妙表情, 他看出来了:“怎么?你怕了吗?”
然后他推了软绵绵的她一下:“回家吧,我帮你叫车。”
乔嘉楠被他这句话激出了一身反骨, 他对她没兴趣?是觉得她的脸蛋不够美艳?还是身材没有好到能诱惑他?
乔嘉楠感到一丝耻辱, 她循规蹈矩了快三十年, 难得鼓起勇气想做一回坏女人, 却被男人嫌弃了!
今天她非睡到他不可!
嘴角浮起一丝坏女人才有的放浪形骸的笑, 她暗示一般看了一下他下面, 挑衅地开口:“怕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哦我懂了。”她的声音更轻更撩, “是怕会让我失望吧?”
男人嘴角抿紧,笑容收敛了一些。
乔嘉楠更放肆了,咯咯直笑,左右警觉地看了看,见边上没什么人,说话更加大胆露骨:“是不是跟你的右手在一起太久了,所以害怕女人了呢?”
男人完全不笑了,完好的右手带着她难以拒绝的力道,猛地一收,令她完完全全成为他的掌中物。
他平静的语气甚至能让人感觉出一丝凶狠。
“我究竟怕不怕女人,待会你就知道了。”
夏日的夜,乔嘉楠望着他深黑如墨的眼睛,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
他的声音,他的体温,如火焰点燃干柴,乔嘉楠觉得自己快要被身体深处的烈火吞没了。
***
男人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跟司机报了离酒吧街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她暗暗思忖,这个男人虽然残疾,倒是个会享受的公子哥。
她被他推进车后座,为了让自己更像个坏女人,她像猫一样贴上去,用迷醉的眼睛嘲笑他,挑衅他。
谁都不说话,较劲一般看着彼此,想要看看谁先败下阵来,可是都没有,于是这灼灼的对视变了味,出租车明明打着冷空调,但车内的温度似乎又窜升了好几度。
乔嘉楠碰了一下他左手被截肢的部分,那里空荡荡的,真让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的男人,会是个少了手脚的残疾人。
力量和脆弱就这样在一个男人身上同时出现,这种矛盾冲撞她的视线,也无形之中强烈地吸引着她。
“这里,曾经很疼吗?”
“也许吧。”男人模棱两可地回答,然后再度灼灼看着她,“不过那种疼,今晚我会全部忘记。”
乔嘉楠混沌的大脑已经罢工,茫然地看着他,车速放缓,尔后她听到他低沉说:“我们到了。”
***
这绝对是个癫狂的夜晚。
癫狂到乔嘉楠已经不记得所有的细节。
她只清楚地记得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体会着痉挛的感觉,空旷多年的身体一下子被强大到能让人窒息的力量灌满了,这种身体强烈满足以致精神空虚的感觉太微妙了。
就好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突然天上降下来一大顿美味可口的佳肴,习惯饥饿的人体会着从没有体会过的饱腹感,这欣喜的感觉太陌生太美好了,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乔嘉楠不得不承认,那是她结婚两年多的前夫从不曾给她的餍足。
这个男人让她真正意义上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
他真强壮,像是永远不会疲惫的马达,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着能量,摧枯拉朽般,一次又一次将她送上快乐天堂,天堂里有什么?乔嘉楠不知道,但她知道没有他,她抵达不了那个女人们翘首向往的地方。
那个过去遥不可及的地方,她一晚足足抵达了三次。
当她如死狗一般只剩下呼吸的力气,那个男人单手撑在她头顶,像个胜利者一样得意地笑了:“像个雏,你真的有过男人?”
她生孩子是剖腹产,所以腹部有道疤。
所以他知道她并不完全是一张白纸。
但这已经足够他放肆耻笑她。
就像最初她讥笑他一样。
“我有没有过男人,跟你有关系吗?”乔嘉楠翻个身,冰着脸不想理他了。
天知道刚才这个男人还是世界上和她最亲密的人。
身体上。
“呵呵。”男人在她背后低沉地轻笑,连他的笑也带着荷尔蒙的气息,唤醒了刚才的凌乱记忆。
“刚用完就翻脸了不认人了?”他很轻地问。
昏黄的壁灯在室内洒下朦胧暧-昧的光束,窗帘紧闭,这世界仿佛就只有她,还有身边的这个男人。
真奇妙。
乔嘉楠恍神两秒,白天忙到焦头烂额的她又怎么会想到,晚上的自己会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躺在酒店的床上,做着想起来就羞耻到恨不得钻进洞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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